第 3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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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7 章
時間線調回Blue Lock打敗U-20，贏得日本青年代表資格那天，福山瞬和Blue Lock的原石們在走廊裏打完招呼，坐上電梯上樓和等候多時的青年隊長會合。
青年隊長領著她們走，簡單說了下她跟Blue Lock負責人聊的內容，重點說了說續助教合同的事。
福山瞬手裏轉著優盤的鑰匙圈，心情很好地跟著青年隊長後面，探著頭好奇道：“Blue Lock想續助教合同，跟誰續？”
青年隊長側頭斜她一眼：“你說呢。”
“我去不了吧。”福山瞬說，“我要踢比賽呢，歐冠雖然不是世界杯，但還是蠻重要的，對吧，小隊長。”
跟她同行的後衛見縫插針拱火：“隊長，這能忍？”
青年隊長成熟多了，沒理福山瞬這明晃晃的炫耀。
也許是Blue Lock特意安排，又或者是青年隊長特意要的，三人去了一間設備很齊全的休息室，裏面放著幾張真皮沙發，茶幾，電腦，還有一臺打印機。
跟俱樂部開完小會，掛掉視頻會議，打印機嗚嗚地工作，三人邊等邊閑聊。
後衛：“你是沒看見，那群日本男孩見到她眼睛都放光！餵，福山瞬，你之前根本就不是去當助教，而根本就是去開後宮的吧。”
新人王千裏迢迢跑到男子青訓營開後宮？幾人都笑起來，福山瞬靠坐在一張單人沙發的扶手上，捂著嘴說：“你真會開玩笑。”
青年隊長：“怎麽？幹凈漂亮的亞裔青年不是你的取向嗎，還以為你會趁此機會搞幾個呢。”
門口傳來十分輕微的動靜，大概也就是一陣清風，大多數人都不會放在心上，福山瞬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，然後從扶手上站直，向門口走去，嘴裏說著：“搞什麽搞啊，他們那臭水平。”
門不知何時開了一半，停住不動了。
見福山瞬的動作，其他兩人閉上嘴一同朝門口看去，不等疑惑，前者已經抓住門把手將門完全打開。
“……誠士郎？”
凪誠士郎站在門後，開門的手還懸在半空中，和福山瞬四目相對。
牙白。
超級牙白。
超級超級牙白。
凪誠士郎灰色的眼眸越過福山瞬的頭頂看清屋裏，裏面兩個白人在短暫驚訝過後，滿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這邊，感覺空氣都凝固了一個瞬間。
啊。
變成超級難收場的局面了。
聽到這種對話，如果是千切豹馬、潔世一等估計會大受打擊，杵在這裏半天回不了神，但凪誠士郎其實本來想悄悄離開的。
嘛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再說福山瞬大姐姐形象塌房這種事，雖然是很震驚沒錯啦，但凪誠士郎對此興趣不大。
福山瞬是個什麽性格的人，不是什麽性格的人，這種跟足球無關的事情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，凪誠士郎只對福山瞬的足球感興趣。
而且很麻煩，雖然凪誠士郎沒有經歷過這種事，但直覺深究的話一定很麻煩。
麻煩的事就應該早早避開才對。所以他本來想溜的。
但福山瞬開門的速度太快了，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現在說自己不懂英語還來得及嗎？
凪誠士郎眉眼懨懨，張開嘴，想說我剛剛什麽都沒聽懂什麽都沒聽到不關我事讓我走吧。
卻見福山瞬蓮花色的眼中有些驚訝，用日語說：“誠士郎，采訪已經結束了嗎？”
這自然而然若無其事的樣子，是要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糊弄過去嗎？
可以可以，凪誠士郎舉雙手讚成，正要順著臺階下：“沒，抱歉走錯了房間，那我先告辭……”
福山瞬：“沒關系啦，你是偷跑出來的吧？我就知道誠士郎會偷懶，正好這個屋有空調，進來休息吧。”
“……誒？”
凪誠士郎楞了一下，沒等反應過來，已經被福山瞬拉著走進屋裏了。
擡頭一看，屋裏另外兩人跟他一樣，也是有點懵逼。
福山瞬指著屋裏另外兩人用英語對他說：“這是姐姐以前的隊友和隊長，誠士郎，打個招呼吧。”
凪誠士郎和兩個白人面面相覷。
他沈默了一下，舉起手，說：“哈嘍，瓦達西瓦……”
後腦勺被拍了一巴掌，凪誠士郎低頭，福山瞬皺眉教訓道：“怎麽這麽沒禮貌？用英語說呀，用日語誰聽得懂啊。”
“你確定他會說英語嗎？”後衛有點懷疑，“日本人英語都很差誒。”
“刻板印象。”福山瞬拍著凪誠士郎的背，顯擺，“我們誠士郎可是運動員裏不多見的學霸，英語日常對話絕對沒問題。”
她在Blue Lock的時候簡單看過一眼大家的成績單，對名列榜首的幾人印象深刻。
凪誠士郎只好用英語簡短打了個招呼。
“這個可以。”青年隊長第一次見凪誠士郎，剛剛一直沒說話，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這個一米九的日本男生一圈，然後點點頭，對福山瞬說，“這個小男友質量可以。”
長相俊秀，加分；身材健美，加分；球技不錯，加分；一米九的亞裔，加大分。
不錯，很奈斯。
“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氣啊，小隊長？”福山瞬口吻有些無奈，做了個停止的手勢，嗔怪道，“不許再提咯。”
在溫和的語氣下，是暗暗的警告。
凪誠士郎被摁到單人沙發上，從福山瞬的肩膀上窺視青年隊長，對方勾勾唇，覺得報了“小隊長”稱呼之仇，果然不再提這件事了。
看著笑瞇瞇拉著弟弟摸摸索索的福山瞬，三人達成了一個共識。
福山瞬，完全沒有把“說人家壞話被人家正面撞破”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打印機發出提示音，白人後衛從打印機那拿出幾張照片，遞給福山瞬一小沓：“看一下，行不行？”
福山瞬把凪誠士郎往沙發那邊推推，擠出一個地方，然後自己坐了進去，要跟他一起看照片。
凪誠士郎半塊身子被擠到扶手上，又迫於壓力，只好歪著身子，裝作自己和福山瞬並排而坐。
福山瞬勾著他的胳膊，臉靠著他的肩膀，將照片伸到兩人中間偏凪誠士郎一點的位置，指著照片說：“看，誠士郎在這裏，啊，這是玲王！還有世一……太好了，大家都照進來了。”
三五秒鐘，她已經把照片裏露臉的人的名字全點了一遍，凪誠士郎突然發現這張照片不僅是照得技術很好，氛圍很溫馨快樂，而且人物十分齊全，完全是將當時在走廊裏的所有有關人士全都囊括進來，而且每個人都面容清晰。
白人後衛跟青年隊長也在看照片，一邊嘖嘖：“糸師冴真是讓你給教出來了。沒問題是吧？那我倆走了。”
福山瞬：“嗨——辛苦啦。”
“少來。”
青年隊長最後叮囑了一句“註意分寸。”後，兩人就離開了，還貼心地關上了門。
隨著門鎖哢嚓一聲合上，整個休息室只剩下凪誠士郎和福山瞬兩個人。
凪誠士郎也想走。
但福山瞬勾著他的右胳膊，像抱枕一樣抱在懷裏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胳膊上的肌肉，看上去松松垮垮，其實凪誠士郎稍微想要換個姿勢都不行，會被鐵鉗一樣鎮壓。
他很快放棄無謂的掙紮，接受了“和姐姐一起看照片”這個強制任務，並在心裏默默祈禱玲王他們趕緊結束過來解救自己。
“誠士郎，剛剛姐姐說的那些話，不要放在心上噢。”靠在他肩膀上的臉一動一動說話了，“姐姐和朋友聊天會隨意一點，誠士郎可以理解的吧。”
就在凪誠士郎以為福山瞬已經把剛剛的事拋之腦後時，她卻重新提了起來。
是想道歉嗎？
凪誠士郎沒說話，伸手將剛剛看完的最上面的照片翻到最後，露出下一張。
是福山瞬和糸師冴行貼面禮的合照。
福山瞬註意力沒在照片上，接著說：“誠士郎和Blue Lock的大家都是可愛的孩子，雖然實力……還有上升空間，但我們教練都很看好你們呢，不要因為姐姐的話灰心喪氣，好嗎？誠士郎？”
凪誠士郎從照片上移開目光，扭頭看她。
女前鋒恰好也在歪著頭看他，四目相對，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，互相能感受到對方綿長輕微的氣息。
那雙蓮花色的眼睛朝他彎彎一笑，清澈如水，坦蕩異常。
啊。
凪誠士郎知道了。
她哪兒是沒把“被撞破說壞話”這件事放在心上啊。
她根本就沒覺得自己說的是壞話。
而剛剛的一番安撫，也只是為了所謂的姐姐包袱，用來保護弟弟的自尊心的方式。
凪誠士郎：“嗯。”
“那誠士郎還喜歡姐姐嗎？”
“喜歡。”
“Good boy。”福山瞬眉開眼笑，又往他身上擠了擠。
這回凪誠士郎沒躲，任憑兩人之間的距離極速減為負數，做出一種跟姐弟八竿子打不著、親密情侶才會有的姿勢。
他應該順著福山瞬，兩人一起看完照片，隨便聊一點沒營養的話題，然後等Blue Lock的人來，結束獨處。
他應該這樣做的，這樣最安全，最省力，而且可以避開很多麻煩，這才是凪誠士郎一貫的行事風格。
但他面對福山瞬親切溫柔的臉，手臂上環繞著她的體溫，凪誠士郎突然想驗證一個直覺，屬於天才的直覺，於是說：“瞬前輩。”
他說：“我是瞬前輩的小男朋友嗎？”
福山瞬楞了一下：“什麽？噗嗤，那是姐姐的朋友在開玩笑呢。”
她捏捏凪誠士郎富有彈性的肌肉，笑著說：“誠士郎想做姐姐的男朋友？那得好好努力啦，訓練再認真一百倍。”
她調侃的語氣明顯，凪誠士郎本可以就此打住，但他莫名其妙的沒有結束這個話題，而是問：“現在不行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凪誠士郎：“現在不能當前輩的男朋友嗎？”他語氣平平，但眼睛盯著福山瞬一動不動。
福山瞬笑容漸漸變淡，遲疑道：“你也非要惹我生氣嗎？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。”
“我沒有在開玩笑。”凪誠士郎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，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說生氣了。
凪誠士郎：“瞬前輩不喜歡我，才生氣的嗎？那換成玲王呢？千切？”換成這些真的喜歡你的人呢？
“換成他們做什麽，做我的男朋友？”
福山瞬：“也就是說，你覺得你們可以跟我平等相處了，是嗎？”
“……
“平等相……？平等？”
凪誠士郎整個人都楞住了。他都要懷疑自己其實是根木頭，是木頭才聽不懂人類講話的意思。
平等？
“那是什麽？‘平等相處’是什麽意思？”
他望著福山瞬，像是在看突然剝下親人人皮變成的怪獸。
“平等——”福山瞬緩緩說，反而覺得是對方莫名其妙，“就是字面意思啊。”
她迷茫中帶著費解地看了他一眼，又毫無意義地環顧四周，仿佛是在確認現在的場合普通而平常，不是能讓對方開出那種玩笑的氣氛。
好像是經歷了一番絞盡腦汁的思考，福山瞬試圖理解對面如遭雷擊的男生，猶豫著試探說：“難不成……是姐姐做了什麽事，讓你有了這麽長時間以來，我們是在平等相處的錯覺嗎？”
她又說了那個字眼，平等，平等相處。
“為什麽？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？”福山瞬問。
我也想問啊！
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啊？
“姐姐和弟弟……”福山瞬停頓了一下，笑起來，理所當然地說，“不就是這樣嘛，天生的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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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隊長領著她們走，簡單說了下她跟Blue Lock負責人聊的內容，重點說了說續助教合同的事。
福山瞬手裏轉著優盤的鑰匙圈，心情很好地跟著青年隊長後面，探著頭好奇道：“Blue Lock想續助教合同，跟誰續？”
青年隊長側頭斜她一眼：“你說呢。”
“我去不了吧。”福山瞬說，“我要踢比賽呢，歐冠雖然不是世界杯，但還是蠻重要的，對吧，小隊長。”
跟她同行的後衛見縫插針拱火：“隊長，這能忍？”
青年隊長成熟多了，沒理福山瞬這明晃晃的炫耀。
也許是Blue Lock特意安排，又或者是青年隊長特意要的，三人去了一間設備很齊全的休息室，裏面放著幾張真皮沙發，茶幾，電腦，還有一臺打印機。
跟俱樂部開完小會，掛掉視頻會議，打印機嗚嗚地工作，三人邊等邊閑聊。
後衛：“你是沒看見，那群日本男孩見到她眼睛都放光！餵，福山瞬，你之前根本就不是去當助教，而根本就是去開後宮的吧。”
新人王千裏迢迢跑到男子青訓營開後宮？幾人都笑起來，福山瞬靠坐在一張單人沙發的扶手上，捂著嘴說：“你真會開玩笑。”
青年隊長：“怎麽？幹凈漂亮的亞裔青年不是你的取向嗎，還以為你會趁此機會搞幾個呢。”
門口傳來十分輕微的動靜，大概也就是一陣清風，大多數人都不會放在心上，福山瞬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，然後從扶手上站直，向門口走去，嘴裏說著：“搞什麽搞啊，他們那臭水平。”
門不知何時開了一半，停住不動了。
見福山瞬的動作，其他兩人閉上嘴一同朝門口看去，不等疑惑，前者已經抓住門把手將門完全打開。
“……誠士郎？”
凪誠士郎站在門後，開門的手還懸在半空中，和福山瞬四目相對。
牙白。
超級牙白。
超級超級牙白。
凪誠士郎灰色的眼眸越過福山瞬的頭頂看清屋裏，裏面兩個白人在短暫驚訝過後，滿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這邊，感覺空氣都凝固了一個瞬間。
啊。
變成超級難收場的局面了。
聽到這種對話，如果是千切豹馬、潔世一等估計會大受打擊，杵在這裏半天回不了神，但凪誠士郎其實本來想悄悄離開的。
嘛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再說福山瞬大姐姐形象塌房這種事，雖然是很震驚沒錯啦，但凪誠士郎對此興趣不大。
福山瞬是個什麽性格的人，不是什麽性格的人，這種跟足球無關的事情對他來說沒什麽意義，凪誠士郎只對福山瞬的足球感興趣。
而且很麻煩，雖然凪誠士郎沒有經歷過這種事，但直覺深究的話一定很麻煩。
麻煩的事就應該早早避開才對。所以他本來想溜的。
但福山瞬開門的速度太快了，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現在說自己不懂英語還來得及嗎？
凪誠士郎眉眼懨懨，張開嘴，想說我剛剛什麽都沒聽懂什麽都沒聽到不關我事讓我走吧。
卻見福山瞬蓮花色的眼中有些驚訝，用日語說：“誠士郎，采訪已經結束了嗎？”
這自然而然若無其事的樣子，是要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糊弄過去嗎？
可以可以，凪誠士郎舉雙手讚成，正要順著臺階下：“沒，抱歉走錯了房間，那我先告辭……”
福山瞬：“沒關系啦，你是偷跑出來的吧？我就知道誠士郎會偷懶，正好這個屋有空調，進來休息吧。”
“……誒？”
凪誠士郎楞了一下，沒等反應過來，已經被福山瞬拉著走進屋裏了。
擡頭一看，屋裏另外兩人跟他一樣，也是有點懵逼。
福山瞬指著屋裏另外兩人用英語對他說：“這是姐姐以前的隊友和隊長，誠士郎，打個招呼吧。”
凪誠士郎和兩個白人面面相覷。
他沈默了一下，舉起手，說：“哈嘍，瓦達西瓦……”
後腦勺被拍了一巴掌，凪誠士郎低頭，福山瞬皺眉教訓道：“怎麽這麽沒禮貌？用英語說呀，用日語誰聽得懂啊。”
“你確定他會說英語嗎？”後衛有點懷疑，“日本人英語都很差誒。”
“刻板印象。”福山瞬拍著凪誠士郎的背，顯擺，“我們誠士郎可是運動員裏不多見的學霸，英語日常對話絕對沒問題。”
她在Blue Lock的時候簡單看過一眼大家的成績單，對名列榜首的幾人印象深刻。
凪誠士郎只好用英語簡短打了個招呼。
“這個可以。”青年隊長第一次見凪誠士郎，剛剛一直沒說話，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了這個一米九的日本男生一圈，然後點點頭，對福山瞬說，“這個小男友質量可以。”
長相俊秀，加分；身材健美，加分；球技不錯，加分；一米九的亞裔，加大分。
不錯，很奈斯。
“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氣啊，小隊長？”福山瞬口吻有些無奈，做了個停止的手勢，嗔怪道，“不許再提咯。”
在溫和的語氣下，是暗暗的警告。
凪誠士郎被摁到單人沙發上，從福山瞬的肩膀上窺視青年隊長，對方勾勾唇，覺得報了“小隊長”稱呼之仇，果然不再提這件事了。
看著笑瞇瞇拉著弟弟摸摸索索的福山瞬，三人達成了一個共識。
福山瞬，完全沒有把“說人家壞話被人家正面撞破”這件事放在心上。
打印機發出提示音，白人後衛從打印機那拿出幾張照片，遞給福山瞬一小沓：“看一下，行不行？”
福山瞬把凪誠士郎往沙發那邊推推，擠出一個地方，然後自己坐了進去，要跟他一起看照片。
凪誠士郎半塊身子被擠到扶手上，又迫於壓力，只好歪著身子，裝作自己和福山瞬並排而坐。
福山瞬勾著他的胳膊，臉靠著他的肩膀，將照片伸到兩人中間偏凪誠士郎一點的位置，指著照片說：“看，誠士郎在這裏，啊，這是玲王！還有世一……太好了，大家都照進來了。”
三五秒鐘，她已經把照片裏露臉的人的名字全點了一遍，凪誠士郎突然發現這張照片不僅是照得技術很好，氛圍很溫馨快樂，而且人物十分齊全，完全是將當時在走廊裏的所有有關人士全都囊括進來，而且每個人都面容清晰。
白人後衛跟青年隊長也在看照片，一邊嘖嘖：“糸師冴真是讓你給教出來了。沒問題是吧？那我倆走了。”
福山瞬：“嗨——辛苦啦。”
“少來。”
青年隊長最後叮囑了一句“註意分寸。”後，兩人就離開了，還貼心地關上了門。
隨著門鎖哢嚓一聲合上，整個休息室只剩下凪誠士郎和福山瞬兩個人。
凪誠士郎也想走。
但福山瞬勾著他的右胳膊，像抱枕一樣抱在懷裏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胳膊上的肌肉，看上去松松垮垮，其實凪誠士郎稍微想要換個姿勢都不行，會被鐵鉗一樣鎮壓。
他很快放棄無謂的掙紮，接受了“和姐姐一起看照片”這個強制任務，並在心裏默默祈禱玲王他們趕緊結束過來解救自己。
“誠士郎，剛剛姐姐說的那些話，不要放在心上噢。”靠在他肩膀上的臉一動一動說話了，“姐姐和朋友聊天會隨意一點，誠士郎可以理解的吧。”
就在凪誠士郎以為福山瞬已經把剛剛的事拋之腦後時，她卻重新提了起來。
是想道歉嗎？
凪誠士郎沒說話，伸手將剛剛看完的最上面的照片翻到最後，露出下一張。
是福山瞬和糸師冴行貼面禮的合照。
福山瞬註意力沒在照片上，接著說：“誠士郎和Blue Lock的大家都是可愛的孩子，雖然實力……還有上升空間，但我們教練都很看好你們呢，不要因為姐姐的話灰心喪氣，好嗎？誠士郎？”
凪誠士郎從照片上移開目光，扭頭看她。
女前鋒恰好也在歪著頭看他，四目相對，兩張臉幾乎貼在一起，互相能感受到對方綿長輕微的氣息。
那雙蓮花色的眼睛朝他彎彎一笑，清澈如水，坦蕩異常。
啊。
凪誠士郎知道了。
她哪兒是沒把“被撞破說壞話”這件事放在心上啊。
她根本就沒覺得自己說的是壞話。
而剛剛的一番安撫，也只是為了所謂的姐姐包袱，用來保護弟弟的自尊心的方式。
凪誠士郎：“嗯。”
“那誠士郎還喜歡姐姐嗎？”
“喜歡。”
“Good boy。”福山瞬眉開眼笑，又往他身上擠了擠。
這回凪誠士郎沒躲，任憑兩人之間的距離極速減為負數，做出一種跟姐弟八竿子打不著、親密情侶才會有的姿勢。
他應該順著福山瞬，兩人一起看完照片，隨便聊一點沒營養的話題，然後等Blue Lock的人來，結束獨處。
他應該這樣做的，這樣最安全，最省力，而且可以避開很多麻煩，這才是凪誠士郎一貫的行事風格。
但他面對福山瞬親切溫柔的臉，手臂上環繞著她的體溫，凪誠士郎突然想驗證一個直覺，屬於天才的直覺，於是說：“瞬前輩。”
他說：“我是瞬前輩的小男朋友嗎？”
福山瞬楞了一下：“什麽？噗嗤，那是姐姐的朋友在開玩笑呢。”
她捏捏凪誠士郎富有彈性的肌肉，笑著說：“誠士郎想做姐姐的男朋友？那得好好努力啦，訓練再認真一百倍。”
她調侃的語氣明顯，凪誠士郎本可以就此打住，但他莫名其妙的沒有結束這個話題，而是問：“現在不行嗎？”
“什麽？”
凪誠士郎：“現在不能當前輩的男朋友嗎？”他語氣平平，但眼睛盯著福山瞬一動不動。
福山瞬笑容漸漸變淡，遲疑道：“你也非要惹我生氣嗎？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。”
“我沒有在開玩笑。”凪誠士郎不知道她為什麽生氣，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她說生氣了。
凪誠士郎：“瞬前輩不喜歡我，才生氣的嗎？那換成玲王呢？千切？”換成這些真的喜歡你的人呢？
“換成他們做什麽，做我的男朋友？”
福山瞬：“也就是說，你覺得你們可以跟我平等相處了，是嗎？”
“……
“平等相……？平等？”
凪誠士郎整個人都楞住了。他都要懷疑自己其實是根木頭，是木頭才聽不懂人類講話的意思。
平等？
“那是什麽？‘平等相處’是什麽意思？”
他望著福山瞬，像是在看突然剝下親人人皮變成的怪獸。
“平等——”福山瞬緩緩說，反而覺得是對方莫名其妙，“就是字面意思啊。”
她迷茫中帶著費解地看了他一眼，又毫無意義地環顧四周，仿佛是在確認現在的場合普通而平常，不是能讓對方開出那種玩笑的氣氛。
好像是經歷了一番絞盡腦汁的思考，福山瞬試圖理解對面如遭雷擊的男生，猶豫著試探說：“難不成……是姐姐做了什麽事，讓你有了這麽長時間以來，我們是在平等相處的錯覺嗎？”
她又說了那個字眼，平等，平等相處。
“為什麽？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？”福山瞬問。
我也想問啊！
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啊？
“姐姐和弟弟……”福山瞬停頓了一下，笑起來，理所當然地說，“不就是這樣嘛，天生的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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